鲜为人知的海门山歌剧“三部曲”

□陆 驰

《采桃》演出照 黄璐栋摄

所谓“三部曲”是指三部内容各自独立而又互相连贯的文学作品。戏曲也是文学作品，当然也有“三部曲”。海门山歌剧有没有“三部曲”？答案是肯定的。

那么海门山歌剧的“三部曲”是哪三部呢？“《采桃记》《淘米记》《洗衣记》都以劳动工作为题，这三个山歌剧可以称之为山歌剧三部曲。”这是中国著名戏剧研究家、作家、复旦大学教授赵景深（1902年4月—1985年1月）说的。1984年7月，赵老先生看到了当时出版发行的《山歌剧集》（山歌剧团当时在上海演出了其中七八个小戏），对其中的山歌剧《采桃记》《淘米记》《洗衣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老先生不顾年老病重，对这三部曲进行了深刻细致的研究，并写下了一篇洋洋三千言的评论文章，作为《山歌剧集》序言发表在当时的《文汇报》上。

作为海门山歌剧的奠基之作《淘米记》一般都不陌生，前几年海门电视台连续数月每晚准点播出此剧，接着央视11频道又全场推出此剧，影响较大。作为土生土长的山歌剧，观众对其通俗易懂的说白、充满乡土文学气息的赋、比、兴唱词以及独特的艺术表演手法，津津乐道。尤其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觉得百看不厌。

1962年12月，国内戏剧界最权威刊物《剧本》月刊发表了海门山歌剧《采桃记》，该剧剧情很简单：叙述种桃女子兰芳姑娘爱上了忠厚老实的小伙子祥郎，兰芳的母亲也喜欢祥郎，只是母女间互不知道。兰芳假意说到桃园采桃，实际是幽会祥郎。偏偏母亲也要跟着去，兰芳借故把母亲支走。等到母亲做完事赶到桃园，却看到女儿正和情人会面，母亲喜上眉梢，当面允诺了这门亲事，并让祥郎赶紧请人说媒提亲。母女俩选择对象的标准相同，即勤劳朴素，而蔑视权贵。赵老先生动情地说，他最喜欢这戏的比喻，颇为精彩，妙在即取农村景物为譬，本地风光不是雕章琢句的人所能说出。兰芳将祥郎比喻道：“伊个人影子像染坊里个印花，印在心上厢。”他们俩真心相爱，兰芳比喻说:“像那水蜜桃子心一颗。”祥郎便说：“我不像那红沙枇杷几颗心。”诸如此类比喻，在这剧本里俯拾皆是。更好的是，这些比喻都想得极妙，比较新鲜，不是陈词滥调。”

2005年，《采桃记》在首届“中国戏剧奖”的评选中，荣获戏剧类优秀入选剧目。参加第三届“中国国际小戏艺术节”演出，获银奖。今年4月，《采桃》再次被推出，上榜文化和旅游部优秀折子戏复排计划名录。

1983年12月，《江苏戏剧》发表了山歌剧《洗衣记》。该剧主要描写了旧时农村洗衣姑娘凤英和摇船郎大康通过对山歌而相恋的爱情故事。其中的唱词也大量地运用了比兴手法。如最后对唱一段，凤英娘说：“谁只要送我珍贵礼，我就将女儿许配终身。”船主夸耀他有财宝数不清，但大康却说：“他只要一颗真诚的心，若要星星上天摘，若要巨龙下海擒。”凤英娘说：“我天上白云要四两，如落红霞要一斤。乌龙须要百束，雷公眉毛要十根。”船主答不出，大康却说：“妈妈出题打比方，并非真要天上去找寻，我只要带一两银，买了就可送上门。四两白银我送香粉，红霞是胭脂点嘴唇。乌龙须是要花绒线，雷公眉毛是绣花针。”娘又问哪两样东西是无价宝？船主答是黄金和珍珠。大康答道：“世上两样无价宝是智慧和勤劳，有了智慧和勤劳再好的东西也能造。”此剧曾在上海、南京等地演出，也成了海门山歌剧的经典作品。

《淘米记》《采桃记》《洗衣记》三部曲都出自家父陆行白之手。作为这“三部曲”的编剧，父亲受到了素昧平生的赵老先生的青睐。1984年七八月间，时年82岁高龄的赵老，不顾重疾在身，在他余生不多的时间里，连续写了两封亲笔信给家父，表达了对家父这些剧作的赞美和钦佩之情。遗憾的是赵老不久便作古，和父亲终未能谋面。

山歌剧团已经走过了66个年头，《淘米记》和《采桃》也已经是五六十年前的作品了，而至今却还在演。这就是经典的魅力所在。剧本作为一剧之本，海门山歌剧团曾出现过很多优秀剧作，但愿山歌剧团能在今后的历程中出更多更好的剧作。